茶味的初相书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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茶与花的相融,展现的是茶人与花人心中的雅致与追求。茶之花,是茶人对自然之美的品味,精心布置于茶席或茶室的一角,呈现着一种生活的艺术。

茶界耆老潘燕九先生,以一枝人造的姬百合为茶席之选,体现他悲天悯人的情怀,不忍为每一次茶事折腾花草。冈仓天心在《茶之书》中强调,人工事花是对花的不尊重,反对以铁丝矫正花枝形态、用烛油滴点牡丹花心等行为,认为应该以花的尊严为重。

对花人而言,茶花是欣赏的艺术品,以花枝少、花头小、花色雅、花品清、花器秀为准则。茶人则将技术作为辅助花型的工具,更应学会放下,将目光投向自然界的秩序。传统插花为固定花型而用的剑山,在茶席上应避免使用。碗型或皿型的花器与茶席上的器型相近,不易创造层次感。文房雅玩的小瓶,将折枝花自然投入,很符合茶花情趣。

日本茶室结构中的床龛一角,为茶室的精神角落,用于陈设茶花、挂轴、香合等。平日茶人多亲自执花事,茶事中也有“花所望”之语,意指主人不自己插花而请客人代为发挥。客人离去前需将自己插的花撤下,包在白宣纸中置于床龛的一角。茶花仅属茶席间的花,茶事毕了,花亦非花了。

茶花追求将花所持有的生命在瞬息间把握,像禅宗活在当下的生命观。茶席的花只要在茶事进行时三两小时间,维持茶人所期待的生命状态即可。春日盛开的山茶、夏日的莲、秋日的枫、冬日的梅,都是茶室花品的代表。

近年来,茶人为响应环保,崇尚自然的盆栽,摆在茶席上,成了案头的活山水。屠隆在《考盘余事》中提到的盆栽意趣在于将自然的山水浓缩在咫尺的盆器中,借景入室,寓情于天地山川之间。

民初文人周瘦鹃热爱梅花,园有梅屋、梅丘,也培育了不少盆梅,尤其偏爱古干虬枝的绿梅。文人审美趣味最奇的当属《影梅庵忆语》的作者冒辟疆,他主张隔着屏障点着翠烛欣赏花影,为日后进入剧场为茶会做造景时,提供了很好的灵感。

我习花多年,曾从事教学数载,对花器与花本应视为创作的一体的观念深感认同。尤其在茶花器上,理应与茶器具同调。多年前尝选用烧水焙茶用的大木炭,将花插入兰花吸管中再埋入炭缝,以炭作为茶花器。出国布置茶席时,最常携带自然造型的枯木块,可随时随地搭配在地的青苔花木。

平日选用的花类不多,除了梅兰竹菊四君子,大多以白为主调。曾在夏天的剧场茶会用了五十盆白荷,冬日的茶会用了七株老白梅,春日茶会在剧场里植了近百棵六米高的桂竹,最后以一树八米高的枯木为华山茶会划下句点。

这两年来,考量水资源的匮乏,鲜少从事大型花木布场活动,愈发能体会小盆山水的灵性。茶书院的小植栽多来自于黄淑女和余舜德两位绿手指,在近年的茶席上,十分引人注目。书院的同学也开始尝试为自己日常的茶席植养些花草,像对待无声的宠物,得定时定量给予修剪照顾,很符合茶人的修行。

偶尔途经茶区在郊野中得到灵感,回到茶室不妨找只古拙的容器,用几枝草花来个写意插,添增茶室的季节感。草木在天地间自然蕴藉,能提醒茶人随时保有谦冲的姿态,毕竟人生寄世,转眼攸忽而过,有时还不如一株小草自在自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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